无价者12.1

林在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，回到了病房，他透过窗看到屋子里还暗着，他推开门，床上微弱的灯光令他有些奇怪，他走进去，和夜一样寂静，就像他藏在黑夜之中，注视着光芒。

(资料图片)

“还没睡吗？”他说：“让我把灯打开吧！”他也有所厌烦，在暗中的种种所为。

“请先不要。”少女带着颤抖的请求，以至于林不能分辨的何种真实与否，这是他不曾遇到过的事情。

“好的。”他听到她声音中的那份软弱，也知道了自己在不合适的时间出现，造成了不合适的现在，他推开厕所门，走了进去，这一次的洗漱慢了许多，他盯着镜子看着自己，看了许久，等待着凝结在下巴的水滴落了下去，落在了洗漱池上，落在了自己的心里，这是为数不多从毛巾上逃走的水，却也能让白色的地板有一个鞋踩后的泥印。

他翻转门，关掉灯，等待自己的眼睛重新适应，于是夜下的少女，坐在床上，蜷缩双腿，两手搭放在上面，还夹了个什么。他知道那是什么，也就不用说，但他不知道她，所以他不知道怎么说。

蝶看着窗外的眼睛，游了回来，看着同样藏在黑暗之中的林，今晚的月光并不能将她们全都照亮，而是只能够衬托出其中的一人，所以陈看到了她有些亮的眼睛，看到了她藏在空气中的众多疑惑。

“林，我想留下来/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。”林觉得有些惊讶。

“你说的是哪里？”他要再确认一下。

“龙门。”这是林一开始就想要得到的答案，但是为什么是现在，为什么是悲哀刚刚有了希望的此刻，命运的玩笑，所以他也笑了笑。

“为什么？”冷默的自己，不要带上感情。

“我不想再失去了。”她说，放在腿上的本子一分为二。

“已经失去了的，不再去寻找了吗？”他走到自己的床边，那个月光照不到的地方，坐下来，与蝶隔而相望。

“找不回来的。”她顿了一下继续说：“找回来又会怎样呢？”

“不过……”她还想要说什么，却被林打断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林不再看着她，脱下鞋，躺上了床，侧身翻到了另外的一边，林不再看着她：“明天还要出去，早早睡吧。”

“嗯。”她还有所期待，还想要听到什么，却也只能够放下心气，平躺在床上，心中的汹涌，逐渐地平静下来，与这股突然的安静混为一谈。然后，她不知道怎么的，突然有了感伤的泪，止不住，也不知道是为了谁，就是突然的双眼湿润。

林将身子翻过来，带着床吱呀呀的摇晃，他不再看着她，只是看着天花板，空无一物吗？如果不是没有用到的灯，那便是空无一物。寂静，侵入了彼此的新海，越是冷静的，就越要压制住这份冲动。

他所在的岛，唯一通往外界的路被淹没，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，还是他所搅出的，能够吞噬一切的漩涡。

“蝶。”他放下了心中的不甘与秉持开口了：“你说得对，我也觉得我们走得有些太快了。”这么久了，他又休息了几天呢？不都是受伤之后，还没等到愈合，便匆匆离开，不要什么感谢，不要什么惬意。

“嗯。”他走得如此之快，却是因为恐惧着真理，一旦见证了，便要感受到世界支离破碎的那股压力。

“至少在你/能够独当一面之前。”他有些喘不过气：“我不会离开。”这句话像一个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的约定。

“谢谢。”蝶轻声地说，伸出手来，擦拭自己的眼睛。

“早些睡吧！”他能够在黑暗中看得清楚，是因为他本就在黑暗之中。

“好的。”她在黑夜里看得清楚，是因为有光的存在。

虽然没有什么证据，不过林感觉到有什么跟了过来，当他闭上眼睛，就要害怕噩梦，当他觉得安全，就要小心危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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